正文 第五章 焦躁的年初一 (第2/2页)
杜老头急忙扭头回去，走了几步，又回过头说：
“你们也找下永财！”
“恩”！林家人回答。
杜老头一回到院子里，大声的喊：
“小娟回来了没有？小娟回来了没有？”杜老太饺子煮好了，正一碗碗往外端呢，她拿着勺子就出来了，问道：
“大过年的！你嚷嚷啥？”
“小娟回来没有？”杜老头问。
“你不是去叫的吗？叫的人呢？她没回来啊！”
杜老头哭丧着脸说：
“完了！丢了！”
“啥啊！你说！你说小娟丢了？”杜老太问。
“恩！小紫说昨晚油条吃了一半，就没见人了！”
杜太太一听，一屁股坐到地下！杜老头赶紧扶她起来并说道：
“林家的永财，也是一夜没回去，早上到现在没见人。”
“啊！他奶奶的！肯定是永财那个老光棍，把小娟给糟蹋了！”
“你想啥呢！现在啥事都不确定，你瞎猜啥？”
“瞎猜？这么巧？咋会能一块不见呢！不行！找他们去！人肯定是他们弄走的！”
说完，勺子往屋里的菜板上一扔，把身上的围裙也解了仍在凳子上，一副随时准备打架的样子！杜老头一看，赶紧拦住说：
“现在去闹的啥？有啥证据证明人家把人弄走了？能不能再等等！”
“等啥等？你就是太窝囊！这事还要啥证据？不明摆着吗？不是他林家弄走的，还能是我们家小娟主动跟他跑的？没看那光棍的德性吗？你是不是怕了？怕他们林家人多？我不怕？我都活了一辈子了，也活够了！”
杜老头扔然拦着说：
“你别急吗？事情现在没弄清楚，你这么一闹，万一小娟回来了，咱不是打自己脸吗？”
“能不急吗？小娟可是咱亲闺女！是我老太婆的心头肉！你说吧！等到啥时候？你赶紧上前面把大海（他们儿子）喊过来！”
杜老太见了大海就说：
“大海！你是咱们家唯一的儿子，是男子汉！你妹妹现在让林家给弄走了！你说咋办？”
“咱现在没有确切的把握说，一定是林家弄走的！你说，咱们现在去闹，咋闹？以啥名义闹？今天又是大年初一，人们这会儿都在吃饭呢！”
“你咋和你爸一样熊？”
“妈！现在只是猜测！我们没有证据啊！”
“证据？我怀疑小紫早都和他们串通好了，算计小娟的！”
“你咋能那样想？那小紫和小娟从小就在一块玩到大！她一个小女孩有那个心计？杜老头生气的说。”
“妈！你先别胡想，吃完饭再说，我们再等等，真要是他们弄走的，咱再找他们也不迟！”杜大海说。
“大海！你回去吃饭！中午再说！”杜老头指着说。
“你们爷俩真不像个男人，就知道吃？孩子都丢了，还能吃得下？你们心可真大啊”老太太骂道。
林家这边呢，林老太赶紧家人都叫过来，商量咋办？林老太先回忆说：
“永财昨晚上，我正在炸油条的时候，他急着把菜刀给我拿走了，再也没回来，刀也找不到了，这孩子，是不是疯了，干啥事了到底？现在跑那儿了？你们都想想，他会跑那儿？”
“现在不确定是不是永财把小娟弄走的，弄到那儿了？咱也不知道啊！”林老大平静的说。
“按永财这性格，不可能做出过激的事情，他们是不是在一起？他昨晚拿刀干啥的？”老二质疑的问。
“他会不会是逼人家，人家不同意，把人家杀了吧！”老三说。
听老三这么一说，大家都有点吃惊！因为，大家知道，永财自从见小娟后，一直都是念念不忘，而且，还想着去提亲的事！
“这样一说，小娟应该是被五叔给弄走了！我想了想！昨天下午，我五叔专门给我交代，过来吃油条，而且，昨晚也是他，非要让我送油条回去，明显是把我支开，我送完后，两个人都没见了！”小紫插话说。
“他不会真把人家杀了吧！万一杀了，不就成杀人犯了，这派出所能饶了他？现在可不是旧社会，杀人要偿命的！”老太太害怕的说。
一家人倒是劝老太太别想那么悲观！林老大接着说：
“现在最担心的，杜家一旦找不到小娟，来要人咋办？刚好今天是大年初一，闹闹丢人是小，都晦气！万一人家报警呢？”
“不用怕！他杜家来闹！咱们也有理，咱都不确定是不是永财弄走的，怕他们啥？闹闹都丢人，要我说，真是永财弄走了，咱们老林家应该烧高香了，以后他也不用打光棍了，多好！”林老大媳妇得意的说。
“咱们都先回去吃饭吧！等到中午看啥情况，今天是年初一，就算是他们想闹，也不会今天来闹吧！不怕！”林老二劝解道。
林老太呢，是又惊有喜啊！惊的是怕永财把人给杀了；喜的是，真是他把人弄走了，那么等生米煮成熟饭，一切都定局了，以后村里人就没人笑话他了！说着端起一碗饺子吃起来！吃了一个，又自言自语的说：“算命的说，这小子３０岁后有福，难道是福到了？”
山里这边呢！
到了初一晚上，小姨做了一桌菜，小娟象征性的吃了一点，就又去躺床上了，永财和姨夫喝着酒，小姨去房间劝说小娟。小姨拉着小娟说：
“小娟！这件事呢，我们做的不对！不过永财也没有恶意，一来呢，他自从见你后，就说忘不掉你，晚上做梦都老梦见你！二呢，你也知道，他人挺实在的，干活也能下力，长的也算可以，农村人嘛，不可能像人家城里人细皮嫩肉的；他就是家底穷，兄弟多，所以至今没找到个对象！你们要是能成，他保准一辈子对你好！我和你姨夫当年，是自谈的，家里人都不同意，我们两个觉得在一起开心，快乐，最重要是他对我好，所以，我们就跑这儿了，刚到这儿，一个人也不认识，光受当地人的欺负，熬过了头两年，不就好了嘛！你看我们现在，过的不是挺好吗？他永财现在穷不怕，只要他肯干，那就不会穷一辈子！我也是女人，你跟着他，肯定不会让你下力气干活，他无非是比你大点，大了，才真正心疼你啊！你说，人一辈子，很短暂，有一个对你实心实意的也算不错了！”
小姨说了这么多，小娟用茫然的眼神看了看她，还是没说话！小姨接着劝：
“你看，你们在林家庄，也算是外来户，他们林家堂兄弟8个，以后在村里谁还敢惹你们？以后分地啊啥的，肯定对你们杜家也会优先照顾！
小娟一边听着，一边在脑子里想着小姨说的话！小姨看小娟的表情，感觉她现在抵触心理已经不是很强，又接着说：
“你有啥顾虑，给我说说，我也是女人，我帮你出主意！”
“他年龄太大了，我们不可能有结果！”
“年龄倒是比你大了点，大了疼人啊，他一身力气，也能保护你！再说了，现在咱农村找男人，不就是找个身体好的，能干活的，你说你妈家，以后地理的活，割麦子，收玉米，忙不过来了，永财不就能帮忙收了吗？家离的又近，活干完了，还不用管饭！”
“噗嗤”小娟忍不住笑了。
小姨终于感觉是有突破口了！她趁热打铁的说：
“现在你是不是还担心没有房子住，这个事你放心，只要你们的事成了，房子的事，小姨帮你们解决，给你说实话，小姨这几年在这儿啊，攒有钱，再说了，老家的三间瓦房要不了多少钱！钱你们拿去用，不指望你们还，那天真是你们翻身，钱挣多了，再给我都行！”
小姨这嘴上功夫真厉害，一下说到小娟的要害了！她非常清楚：来到这山里，是不可能走出去了，关键是永财家太穷了，真结婚了，连个窝都没有。
小娟也是聪明的人，没在接腔，只是顺便说句，想睡觉了；小姨一看，初步劝解效果已达到，也就不再啰嗦了。
“小姨咋样了！”永财迫不及待的问。
“估计没啥事，顾忌就是你岁数大，家里连个房子都没有！另外，你说你咋能拿刀呢？她到现在还害怕！”
“我当时也是急眼了，但是我没有恶意啊！”
“知道你没恶意！现在问题的关键是，没房子的事，她也有所顾忌。”
“房子的事，我回去让我哥哥们都帮忙，先借钱盖起来。”
“人家这么好的姑娘，要是跟了你，那可得好好对人家，我看着都心疼，长那么漂亮，也聪明，你还真不配人家，房子的事好解决，我这儿有钱，你可以先拿着用，把这大事先办了，你得考虑以后的事咋办？你让她跟你一块下地？不可能吧！她那样就不是干活的人，要是有个生意做还差不多！”
“地里活不用她干，我自己都干了！”
“这事，还得稳着来，现在不能回去，等到他完全接受你，怀孕了再回去，要不然一回去还得黄；小姨和你年龄差不多，也知道你这几年过的憋屈，在村里，人们瞧不起你，这事要是成了，你一定得争气，死命的干活，挣钱，让村里人对你刮目相看！”
“恩”永财用力的点点头。
小娟躺到床上，睡不着，想想家里的事，想想永财，人的确忠厚老实，干活肯下力，听她父亲说过，20来岁的时候，因为外村的羊跑他们地里吃麦苗，他把羊给扣了，当时，外村的也是个大户人家，过来几个人，吵着吵着就打了起来，他一挑三的打，最后打的那拿三个都爬下了，永财在村里也算是一打成名了！她再想想，现在村里人除了林家，马家的势力最大，心齐，打架都一块上，在周围村里也是出了名的没人惹，前几年，她哥杜大海因为不小心犁地多犁了一犁，被马家的人，打的住了半个月的医院，如果和林家有亲戚关系，那以后马家的人也就不敢欺负杜家了；小娟想想，这方面，也算是对自己一点安慰了！
整整一夜，小娟睡不着，盘算着自己以后的日子咋过？脑子里想的最多的就是，他们能不能把房子盖起来？能不能让自己的父母接受？快两天了，父母这会在干啥？肯定是找她找疯了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