冬的裂解[二] (第2/2页)
　　
　　她的进攻让我豪无防备，我激怒了，我抓住玉的衣领，更像是掐住她的脖子——你到底使用了什么花招，让苏去当了尼姑，让寸去发生车祸？你说，你这个狠毒的女人。在这一刻，我不想控制自己，就像无法控制那些不该发生的局面一样。
　　
　　玉没有反抗，甚至非常的平静。她仍然坐在她的椅子上，一动不动。我没有让苏去当尼姑，更没有让寸去发生车祸，我只是告诉她们，我仍然爱你，就这五个字。然后我还告诉她们，你爱你的母亲和女儿甚过一切。我还讲了我们的故事，从小在一起的故事，那几十年前的故事，真是搞笑，你知道吗？这两个女人竟然都听得流了泪，着了迷。
　　
　　你，你卑鄙！我咬牙切齿。
　　
　　我不卑鄙，我还会住在这个并不卑鄙的房子里，只要这个房子你舍不得卖一天，那它就是我的家一天。
　　
　　你，你无赖！我继续愤怒。
　　
　　我不无赖。因为孩子需要妈妈，因为是人就需要钱，在这个世界上，所以我们都需要彼此！
　　
　　你，你不要再说了，我不想看到你！我开始极度厌恶玉。
　　
　　段永和，我告诉你，从现在开始，别想再踏入浅水赌场半步，我已吩咐我的手下，绝不会允许你呆在那里。这是我开场子的五十万，足够女儿读完整个中学。请问，你还需要什么？除了女人，我什么都可以给你。
　　
　　你，你什么时候混上了老大？我的天。——我除了女人，什么都不要。
　　
　　你不要丹吗？不要母亲吗？不要你的郑家皮吗？不要你的浅水镇吗？不要你的典当行吗?我知道，你什么都要的。
　　
　　我无语。是的，我要，原来我有那么多要的东西。
　　
　　记住，盒子，没有你不会做，只有你不想做。你不会知道我经历了怎样的过程打败云业，你更不会知道我经历怎样的痛苦来保护你！我都是为你好，我对苏和寸都说过，我是为你而活着，不然，我早死了，你是知道的。
　　
　　我不知道，我也不想知道。我疲惫。
　　
　　这是真话，不然，我会死的。玉的目光那样诚恳。
　　
　　狗屁，我不会再为你而感动，你去死吧，带上你的钱。我再也没有耐性听玉说下去了，我疯狂地跑出家门。
　　
　　我开始中午一个人在酒馆喝酒，晚上一个人在茶楼喝茶，直至夜不归宿。浅水什么时候变得这样力不从心，早晨和傍晚对于我已不再能分辨清楚。真是可笑，想当初我没有拯救玉，今天，玉反过来这样拯救我。
　　
　　女儿来了，她像小猫一样牵住我的手，回去吧，奶奶来了，妈妈做了很多菜。。。我只好像一条狗一样，跟着猫儿回家了。母亲，女儿，玉，在说着话，她们就像花与花之间的交谈，而我只是一片摇摇欲坠的叶子，疲劳，而彻底的失语。
　　
　　我想了很久，女人的力量真是不可低估。
　　
　　母亲又满意地回郑家皮了，在浅水有多么让她自豪的儿子啊。
　　
　　我常呆在典当行不回家，偶尔，女儿来叫我，我就象征地回去吃顿饭，对玉再没有开口说话，玉却像一只快乐的小鸟忙里忙外，她胜利地在摘取她的果实。